【白鬼】午夜凶铃⑩
“所以——”
“J形病毒和R形病毒，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从这一点来说，确实是很复杂。”
丁闭上双眼，在脑内绘制的图像似乎可以借此传达给对方，
“R所代指的是环状病毒Ring，它的特征就是像一个封闭完整的圆环，由诅咒产生并自发进行扩散；而J形病毒就像是将一个圆环从中间切开再拉直的线，它的传播相对来讲是很慢的……就像功能上的相互补充一样，在形体上它们也互补共融……”
在形体上——鬼灯的脑海里似乎已浮现出了‘丁’所描述的那两种病毒被投射的影像，一个是封闭的圆环，一个是细长的弧线，两者互为补充又互为融合——
他突然滞住。
“难道说……”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丁看着他，欣然地勾起嘴角，“没错，现在你体内存在的R形病毒，和白泽先生身体中很大可能会出现的J形病毒，它们就像是人类的卵细胞与精细胞一样，而且在复制传播的过程中，同样可以达到融合。而只要这一点实现，病毒也就会失去活性而死亡，那么你与他身上的危机也就同时解除了。”
“原来如此。”鬼灯豁然开朗，“只要不受贞子的病毒威胁，又掌握了她想要的讯息，我就拥有可以与她平等谈判的权利了对吧。”
“没错。”
“那么，如何才能实现两种病毒的传播复制交会融合呢？”
‘丁’突然沉默，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将视线投向前方，他们的双手相抵的那片水面上。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这一点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鬼灯先生。”
他很抱歉地笑着说道。
“您可能需要为此，做出一点牺牲。”
‘病毒的传播方式，还有一种便是通过肉体。’
‘亲吻虽也是有几率实现的，但能最大程度实现复制的……’
‘依旧是性。’
—10—
时钟在静到诡异的房间内，滴答作响。
两个雕塑般的人相对坐着，一动不动，连半句话都没有。
白泽呆呆地望着药架，架上空无一物。
鬼灯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水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脸，弧形的杯座两边他的双耳弯成半圆，一片茶叶漂摇，恰覆住水影中他头顶的独角。
像丁一样。
像个人类一样。
……
“……白泽先生。”
“嗯？”
“桃太郎先生他，今晚不会回来了吗？”
“是啊。很早就请了假说要走，也不知道……”
“那就正好了。”
“…？”
印象中很少有见到过鬼灯像这样快步地仿佛时间无比紧迫般地迈向一个地方，但现在，他眼见着他穿过不长却也要转几道弯的方桌，几乎是冲到他的面前，没有半分解释的沉默之间，便伸出双手，狠狠攥住了他的衣领。
流逝过去的千百万岁月都比不过他凝视着他的这一瞬间。
他愣在了自己的座椅之中，没有大叫着抵触，也没有伸手去反抗，他不知道鬼灯是突然热血来潮想要揍他还是怎样。
他不知道这不见的几天未在地狱的辅佐官身在何处，他经历了什么，接下来又要发生什么。恍然间时间停止了流动，而他静静在那被遗忘的缝隙中，等待着不定时爆炸的炸弹那一声巨响。
他看似被两位知情者排除在了计划之外，游离于他们所设下的陷阱，其实不然。
他什么都知道。
而此刻的鬼灯，并没有去想这么多。
他在心里暗暗地进行最后的斗争，只为做出那个‘所谓的牺牲’，他最后的机会，最终的决定。
本不该发生的事，本不该说出的话，却要因为这一切而改弦易章。
他看着他，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白泽先生…”
他收紧手间的力道，攥着对方的衣领向上的同时提起了他的上身，白泽的身体向前倾侧，而他也近一步去，在那交会的瞬间，吻了他。
唇齿依凭，舌尖相抵。
白泽放空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不知何时曾在某本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道歉，意味着为将来的再次冒犯埋下伏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