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澜丹 小可爱的点文
#CP涉及:白鬼/微白中;将军泽X军医灯
#第一人称,唐瓜(药童)视角
#结局是BE注意【明明刚刚才说过自己的白鬼都是HE结果马上就打脸了qwq
赛河原的战役爆发时,鬼灯大人再度被以随行军医的身份指派到前线。
领军作战者是将军白泽,不出所料的。
他们已搭档般的一同经历了数百次战役,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鬼灯大人和白泽大人,是多年的至交。
也是,某种意义上,多年的死对头。
简单来说,或许就是医患矛盾吧?
鬼灯大人虽然看上去很严肃,但本质上是个认真细心又温柔的人,很少会对别人发脾气,称呼别人总是用敬语,不管对方的身份是高是低——但是唯独对白泽大人,他似乎就有用不完的暴力……
哪怕是在作战后,面对受伤的将军,他也完全没有任何的体恤之情,缠绷带的时候好像要同时也把对方的静脉动脉一同阻断,骨折就更不必提了——
“啊啊啊啊啊好痛!……喂,你轻一点会死吗!!”
“再多说一句话,您这只右手立马废掉。”
将军立马噤声,只是依旧恶狠狠地盯着他。
其实要我说的话,如果鬼灯大人亲自上战场,也许能给敌方造成更为惨重的伤亡也说不定。但这毕竟只是玩笑,鬼灯大人他——早就举不起刀了。
一开始拜入鬼灯大人门下时,我就和其他人一样,听闻了他从医的经过。
据说鬼灯大人原本也是习武出生,在剑术、弓道、近身战上也都是很优秀的人,只因为青年时染上一场怪病,卧床将近整整一年,后来被一位云游四方的老先生治愈,被告知无法再碰刀枪棍棒后,索性便铁了心习医,想着或许这样日后还能够尽可能帮助那些同自己一样的人。
在武力值上,我想鬼灯大人和白泽大人大概是不相上下吧……虽然每次清理伤口时将军都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事实上,白泽大人很少会受伤,即使受了伤,也一定是整个军队中受伤最轻的。也因此,一般都是等处理完其他所有伤患后,鬼灯大人才会去他的帐内,两人偶尔大打大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该说这毕竟是男人的情谊吧——尽管他们怎么样都无法安静地相处,鬼灯大人还是时常会整个晚上都待在将军那里,或是喝酒,或是闲谈,兴致好的时候吟诗作对、觥射投筹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很简单的快乐,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
在远离家乡的疆场上,他们无论面上表现得对对方如何不耐,怎样嫌弃都不必提;那种只要有对方的依托就可以无所担忧的心情,在塞外的明月下有对方相伴的那种——
如果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就好了。
所有人,都不改变现在的这份关系,就这样下去……
该多好。
“我要,和小中姑娘,结婚了。”
某次回来,白泽大人突然难得地邀鬼灯大人出去喝酒,边喝边漫无边际地扯了些文字章句,十杯十杯的下来,两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了,将军大人突然冒出了那句话。
我要和小中姑娘结婚了。
鬼灯大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他醉了,显而易见地,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清明的光芒了,甚至——还有些晦暗。
“啊——嗯,”他突然拖长了音,接着又突然笑了,“我知道了。”
鬼灯大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已经是完全神志不清了吗?不过,与其这样说,我转过去看白泽大人时,他的脸看上去,似乎比鬼灯大人的还要低沉。
“喂,鬼灯。”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茄子是被瓷杯打在桌角上的声音吸引进来的,他慌慌张张拿着簸箕到处张望,一边问着“哪里哪里”。
但是那只杯子并没有直直地落下摔碎,它被好好地握在鬼灯大人手里,虽然酒确实洒了他一手,他看上去似乎稍微有些清醒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跟您之间。”
“恭喜您了,将军大人。”
他敬了他一杯酒,还是和救死扶伤时那样,平静无声的表情,无所顾忌的反应。
不知为何,两人对视的那刻,我的心莫名揪紧。
好像这种美好的祝愿最后带来的将不会是对于任何人的幸福结局,而是一个通往未知其名道路的死亡的祭奠。
将军大婚的那天夜晚,鬼灯大人独坐在窗边,棂上贴纸被火光映照的通红。
“唐瓜,”他唤我,“再温壶酒来。”
“鬼灯大人……”我低低出声时,他偏过头来看着我,素白的上衣也被远处的灯火打亮打红;但他的脸依旧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我继续说道,“您已经喝了五碗了。”
其实,已经是第七壶酒了,我没敢说。
他低下头来,晶亮的瞳孔中没有一点光彩。
“无妨。”
“再温一碗酒吧,唐瓜。”
我好想告诉茄子,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哭。
跟着鬼灯大人三年,我从来没有见他露出过那样的表情。
哪怕是在最危险的战场上,面对着最难处理的伤势,他始终都是临危不乱的军医,毫无慌张的神色,永远是淡然的表情;但现在,现在……
鬼灯大人为什么不说呢。
他明明是可以告诉白泽大人的吧。
他们的感情……两个人……都做着不为对方所了解的幻梦。
鬼灯大人又执起了碗,他仰头,将那刚从炉上取下的滚烫的酒一饮而尽。
有水声滴落在清澈的酒缸中,有什么同样滚烫的东西流落在那个夜晚,但我到最后,都没能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鬼灯大人最后一次喝酒了。
没几天后,赛河原的攻防战打响了。
将军和他的随行军医,又一同前往他们该去的那个地方。
只是再没有晚间的酒可以喝。
那是一场比任何从前有过的战役都要危险的战斗。
血漫无天际的铺开,沙场上除了血雾便是血海。
每个人都做好了无法活着回去的打算,哪怕是鬼灯大人也一样。
当两边都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把腰间一直别着的那卷记录了他半生记录的所有药方的卷轴递给我,便抄过掉落在地上的刀与弓箭向前冲了过去。
我来不及喊他,也没能够喊他。
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拉满了弓,一箭射入了正举起长枪刺向将军的那个骑兵的胸口。
干净利落的箭法,如果没有那场病的话,他说不定就是现在的将军。
等等!鬼灯大人他……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刺痛。
他很费力地举起那把刀,就像是举起千钧的重物般,双手都在发颤,但他的眼神,就像从前、从前教导我们时那样坚定;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那样的鬼灯大人,除了——
除了死。
“鬼灯!————”
我被那声嘶吼所唤醒,发现自己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向了战场中央。
脸上是温热的血,但不是我的血,是,是军医的。
鬼灯大人倒在了砂砾之中,胸口是一把刺刀。
我茫然地向四周望去,所有敌人仿佛在一瞬间死绝,而将军正向着这里奔来。
他翻身下马,跪伏在地上。
他们的视线再次在空气中相对。
“白泽先生……”鬼灯大人对着将军伸出了手。
他的口型使我想起了那个,同样是红色的夜晚。
窗棂上的鸟儿,被烟火照亮。
不要丢下我——
但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得偿所愿。
他的手落了下去,在白泽握过去的那一瞬间,直直地打在血红的地上。
同样的,殷红的颜色。
和那个夜晚一样。
还有,同样苍白的脸。
END#